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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方来客
这件事发生在我小的时候,那时我也就五、六岁,只因为这件事太奇,才使它在我的脑海里始终是记忆犹新。
那是初秋的一个晚上,我家来了一位陌生人,特别是这位客人的长相,现在想起来,都有点儿像一些人描述的“天外来客”!矮矮的个子比那时的我高不到哪儿去,脱下帽子的脑袋没几根头发,而那双大的出奇的眼晴,说它就像是两个鸭蛋扣在了眉毛下都一点儿也不夸张!
母亲急忙把我拉过来对我说:“儿子,这是你舅老爷,快!说舅老爷好。”
我随口说了句:“舅老爷好!”又直接顺嘴嘟囔了一句:“家里都这样了,还到我家蹭饭吃!”
“舅老爷”一听,就从他嗓子眼里冒出了和常人与众不同的声音:“哟呵!这小子,跟小大人似的,还知道护食儿了呢!”说着,就把我抱在了怀里,轻轻地拍着我的屁股。
可我一看到他的那种诡异的表情,吓得一下就挣脱了他的双手,跑到屋里玩我自制的小玩具去了。
过去家里穷,父亲还得了胃癌,母亲为了给他治病已经卖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。我虽然很小,也多少懂得母亲的一点儿心思,从来没管她张口要过玩具。而是自己,跑到离家不远的工地旁,偷来地上剩下的一点儿湿水泥,把它造成坦克、飞机、大炮什么的。
虽然我多少有点儿怕这位不知从哪儿来的“不速之客”,可他出奇的长相,总是引着我想偷偷地看他一眼。父亲陪不了酒,他就自己喝,而且还特能喝,一顿喝他个三、五大碗的白酒不成问题,而且喝酒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到从他的口中吐出一股“哈气”。现在一琢磨,不太对劲儿呀!那时是秋天,屋里也不冷,他嘴里怎么可能吐出“哈气”呢!
就这样,我是玩一会儿玩具,就偷偷从门缝里看一眼,玩一会儿就看一眼。也不知什么时候,就不知不觉趴在炕上睡着了。
半夜,也许因为晚上喝了太多的汽水,好像那时叫什么“戈瓦斯”。肚子感觉胀胀的,就急急忙忙冲着屋外的厕所跑。到了父母房间门口的时候,冷不丁听到屋里传来轻微的“呜——啊——”和父亲痛苦的呕吐声。而且透过挡着报纸的玻璃,还发现隐隐约约的闪着微弱的绿光。
这时,我刚想推门走进去的时候,却发现母亲早已站在了我的面前。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就对我说:“出去撒尿也不多穿点儿衣服!尿完尿赶紧回屋睡觉!”说着,就把我拽到我和哥哥的房间,拿起外衣套在了我的身上。
就这样,“舅老爷”在我家住了将近一个月,或许每天晚上,在我父母的房间里都会发生着同样的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。因为我不可能天天晚上都有汽水喝,天天晚上都跑到外面去撒尿。但每次经过他们房间的时候,总是会听到或是看到与那天发出的一样的怪声和绿光。
同时,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,自从“舅老爷”到我家后,我父亲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好了,精神状况也好了许多。有时,吃晚饭的时候,甚至还能陪“舅老爷”喝上一小盅。而“舅老爷”就不一样了,原本特殊的长相就变得更加让人感到诡异了。头发比原来更少,干瘪的面颊上面,皱纹也显得更深了,而且每天喝酒的时候吐出的“哈气”好像比以前更多了!
一天,母亲匆匆忙忙的从做临时工的建筑工地上跑了回来,说是要到火车站送“舅老爷”。我一听,心里高兴极了,我想:“这个小老头儿终于要走了,他一个月下来,喝了我家那么多的酒,而且,天天在我面前晃悠,给我弄得怪害怕的!”
到了火车站,母亲领着我走进了站台,匆匆地对我说:“儿子,快和舅老爷说再见!”
我没好气儿的对他说:“再见!”随后就听母亲责备我说:“这孩子,怎么这么不懂事儿!”
“小慧!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们,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大林,千万要照着我的话去做,定期带他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!”说着,“舅老爷”就从他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沓钱塞给了我的母亲。
望着走上火车的“舅老爷”,此时我又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他走了,因为他走后,就不知道父亲还会不会有他在我家时的身体好了。
火车慢慢地驶出了站台,我问了母亲一句:“舅老爷还会来吗?他家住哪儿呀?”
母亲说:“你舅老爷老了,这次恐怕是最后一次见他了,他家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,就连我都不知道在哪儿!”
没多久,父亲到市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细致的检查,令人吃惊的是,父亲的胃部肿瘤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,而且身体各项指标都与常人无异,母亲拿着检查后的结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只看到她含着眼泪紧紧地和父亲拥抱在了一起!